曲靖之戀
原標(biāo)題：曲靖之戀
曲靖之戀
□孫茂
這是一座溫婉秀麗，典雅大方的城市。曲靖的晨陽與晚霞是那么的恬靜柔和，清爽明亮，你要是沐浴過它的光輝，便會對它不能自拔，熱切癡愛。曲靖舊稱味縣，為中原王朝管轄下的云南第一首府。唐朝在滇東北的昭通地區(qū)設(shè)置曲州、靖州。曲州即原來朱提郡這片區(qū)域，相當(dāng)于今滇東北之昭通、魯?shù)椤⑶杉乙粠В痪钢菁丛瓉斫▽幙け辈康膮^(qū)域，相當(dāng)于今滇東之宣威、會澤、東川一帶。
“曲靖”最早出現(xiàn)在《新唐書·列傳·第一百四十七下·南蠻下》，將“曲州”“靖州”各取第一個字“曲”和“靖”，合起來稱作“曲靖州”。但“曲靖”一名在當(dāng)時并未通行使用。據(jù)《大明一統(tǒng)名勝志·云南曲靖府志勝》卷2載：曲靖軍民府“蓋舉曲州、靖州之名合而用之”。《徐霞客游記》中記載：“曲靖者，本唐之曲州、靖州也，合其地置府，而名亦因之。”“曲靖”之名便是由此而來了。
漫步在曲靖的明亮街道上，我即刻被舒緩、凈潔、翠綠的美好所吸引。林木蔥蘢、四季青碧。實際上，曲靖是云南的“小春城”。我最熟悉和深感親切的是西片區(qū)。因大學(xué)在曲靖上，而大學(xué)坐落在西邊。日久生情。四年，足以了解并愛上一個地方了。那會兒最熱鬧的是牛街。一條長長的步行小街，小攤繁聚，街面上布滿小巧的燒烤店、服裝店、理發(fā)店、美甲店、美容店、奶茶店、文具店、小型超市，以及不計其數(shù)賣吃食的店攤。這是大學(xué)附近的標(biāo)配。譬如，賣羊肉米線、帶皮小黃牛米線、西安涼皮、黃燜雞米飯、干鍋雞、干鍋蝦、干鍋牛肉……餌塊、包子、蘋果、葡萄、香蕉、橙子各類吃的，應(yīng)有盡有。云南人愛吃洋芋，曲靖人更愛。洋芋可煮可燒可烤可炸可炒可燉。煮洋芋、炸洋芋、燒洋芋、炒洋芋、老奶洋芋、椒鹽洋芋、麻辣洋芋、傣味洋芋……配上幾十種特制蘸料，簡直絕了。洋芋尤以會澤炸洋芋和宣威炸洋芋名聲遠揚。會澤炸洋芋在會澤乃至云南名極一時，很受歡迎。當(dāng)?shù)厝藨蚍Q“會澤鮑魚”，冠以洋芋西施、洋芋公主名頭。下班或午飯時間，或傍晚，或晚間，肚子餓時，肚子不餓時，點一小盤，烤上幾個，香噴噴的，慢慢吃，能品出人生的味道。
每逢晚間，人潮擁擠，逛閑的，遛狗的，覓食的，買水果的，買衣服的，絡(luò)繹不絕。最多的當(dāng)然是手牽手甜蜜嬉笑閑逛的小情侶了。這是青年該有的青春，花季里的美好了。有的身著情侶款衣服，有的互喂水果或炸洋芋。這個年紀(jì)在這個地方?jīng)]有人會嫌怨情侶互喂吃食這一舉動，反倒覺得艷羨和甜蜜。人生嘛，總有那么一個時段要做些特別的看似叛逆的事情，過了這一時期，也沒那心思了。她們就這樣無憂無慮地優(yōu)哉游哉地漫無目的地閑散走著。那步伐極慢極慢，走出了曲靖人的步調(diào)。“無憂無慮”，人生中相對也就兩個時段，一是小學(xué)，一是大學(xué)。過了這兩個時段，人生就該艱難了就該忙碌了就該奮斗了就該找工作了就該談婚論嫁了就該生兒育女了該愁老愁小了該犯難了該須發(fā)盡白了。
曲靖東接沾益（前為沾益縣），后改為沾益區(qū)，即是區(qū)，與曲靖城比鄰相接。西連馬龍區(qū)，以前是馬龍縣，后改為馬龍區(qū)。城市的擴張延伸，把兩個地方統(tǒng)歸到曲靖了。所以，今天的曲靖市，轄四區(qū)一市五縣。四區(qū)即經(jīng)開區(qū)、麒麟?yún)^(qū)、馬龍區(qū)、沾益區(qū)；一市即宣威市（縣級市）；五縣即會澤縣、羅平縣、富源縣、師宗縣、陸良縣。都是好地方，地靈物阜，山清水秀。宣威火腿、富源魔芋、羅平油菜花、師宗菌子、陸良彩色沙林都是為人熟知的特色。
曲靖是云南的副中心城市，名副其實。曲靖是一個天然的大氧吧，綠植繁盛，空氣清新，為中國十佳宜居城市。你走在曲靖的大街上不會覺得油膩，全是清清新新。尤以雨后，甜甜嫩嫩。春日，山清水潔，新芽萌生；夏日，蔥郁如蓋，綠葉搖擺；秋日，暖色宜人，彩云飄飛；冬日，靜默雪白，皎皎如月。四季色彩各異，韻味不同。沒錯，這就是曲靖……
曲靖坐落在一個巨大的壩子。這平坦壩子比陸良稍大一些。讀書時最美的事就是晨起爬寥廓山，登靖寧寶塔，縱覽整個曲靖城拂曉的人間煙火。晚間騎行翠山，沿路有賣菩提香梨的村民，騎行渴了累了。自行車擱置一旁，來上一串菩提，四五個香梨，解渴充饑。夏天去麒麟水鄉(xiāng)賞荷，尤其傍晚夕陽垂暮，晚風(fēng)飄拂之際，最適合一家人游走漫步了。粉粉的潔白的大朵大朵的荷花挺立枝頭，荷葉翩翩，蘆葦拂蕩，晚風(fēng)中，最適宜談情說愛、乘風(fēng)話暖、搭云話故了。
在師院門口坐上五路公交車，公交車為兩層，爬到第二層，選一個靠窗位置坐下，清風(fēng)柔柔的拂來，不冷亦不熱。窗外綠樹成蔭，蒼翠欲滴。我要去的是麒麟巷。車子經(jīng)過為人熟知的萬達廣場、繁鬧外灘、西苑小區(qū)、大花橋、麒麟花園，繞過麒麟仙子，再往南，走一小截，下了車，等一個綠燈，混著人群穿過街道，一條深深窄窄的閭巷就是麒麟巷了。這是曲靖極具標(biāo)識的小吃巷，繁華熱鬧，地處市中心。閭巷口有一家嘉華糕點店，每次靠近，都有一股濃郁鮮香的糕點味隨風(fēng)襲來，讓人心里為之滑潤，即刻吊起人的胃口食欲了。
酸角汁、木瓜汁、烤腸、炸洋芋、酸辣粉、烤米線、蒙自過橋米線、涼米線、鐵板魷魚、烤肉串（在曲靖，大白天，照樣吃燒烤，擼肉串）、餛飩餃子、炒飯蓋飯、蒙自雞腳……各類小吃，充裕得很。往巷子深處走去，找處空閑的小桌，但桌子一般都是滿員的，人先得站在桌旁看著別人吃，待別人吃完準(zhǔn)備起身，立馬將自己的東西擱在桌上以示占桌。口水呢？已經(jīng)快要流出來了。下意識咽了咽，假裝不餓，繼續(xù)環(huán)顧四周正在吃東西的食客。要幾份木瓜水，幾份烤米線，一大份炸洋芋，一大份建水鹵雞腳。這菜食便宜，幾塊錢就可以飽餐一頓了。挽起袖子，想要大快朵頤了。先飲一口木瓜水開胃，繼而剝開烤米線的包衣，舉筷而食，食間吃幾塊炸洋芋解膩（這膩不是烤米線油膩，而是人多吃了幾嘴米線，膩乎了，煩乎了，需得換換口味呢）。待一切吃食結(jié)束，再戴上透明塑料手套，美美滋滋、板板扎扎、悠悠閑閑地啃雞腳了。這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桌子旁照舊站著幾個等桌的人，你呢？壞壞的，還是慢慢的嚼，悠悠的啃，悠悠閑閑地，不慌不忙地，左看看，西看看，東看看，右看看，那雞腳的香味快吃進心肺了。看一旁的等桌食客不耐煩了，心里便暗自歡喜。這小吃雖不是大魚大肉，海味山珍，卻叫人吃得心滿意足吃得舔嘴抹（má）舌（方言，意為東西很好吃，人們吃得很開心，很盡興，用舌頭舔嘴上的殘留物；抹應(yīng)讀mā，但方言習(xí)慣讀má）吃得舒舒暢暢吃得淋漓盡致吃得流連忘返了。
這巷子，真是水泄不通。到處都是人，擁擁擠擠、熱熱鬧鬧、人聲鼎沸。但沒有人嫌怨這吵鬧。反倒是這般喧騰，才顯得有生機有活力有吃食的香了。吃飽喝足，依舊邁著小步慢慢悠悠地?fù)u晃著出巷子。走到巷子口，打一個飽嗝，幾個吃客互相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舒暢輕松地舉袖揚長而去。
從日出到垂暮，一天的時間過得洋洋灑灑、舒舒緩緩，曲靖的人群是慢的，車流是慢的，空氣是慢的，白云是慢的。這是一座慢節(jié)奏的城市，不慌不忙，穩(wěn)穩(wěn)沉沉。
曲靖的春天，吃食種類多。春天的薺菜、苦蒜、蒲公英、折耳根、面蒿、棠梨花、苦刺花、核桃花、枸杞葉、蕨菜、香椿、野花椒嫩葉……薺菜煮白豆腐，清清淡淡，鮮嫩可口。苦蒜、蒲公英、折耳根洗凈涼拌，要一小勺豆瓣醬，蒜香沖鼻；蒲公英消火；折耳根脆響。都是春天的純正野物了。面蒿粑粑炙烤或油煎。棠梨花、苦刺花、核桃花爆炒或混著土雞蛋搭炒（在云南，萬物皆可與雞蛋混炒。算是百菜搭了。什么番茄炒雞蛋（西紅柿炒雞蛋）、苦瓜炒雞蛋、韭菜炒雞蛋、白菜炒雞蛋、木耳炒雞蛋、青椒炒雞蛋、黃瓜炒雞蛋、洋蔥炒雞蛋、蒜薹炒雞蛋、香椿炒雞蛋、蔥花炒雞蛋、棠梨花炒雞蛋、苦刺花炒雞蛋、絲瓜炒雞蛋、蝦仁炒雞蛋、菠菜炒雞蛋、秋葵炒雞蛋、青豆肉炒雞蛋、胡蘿卜炒雞蛋、萵筍炒雞蛋、西蘭花炒雞蛋、芹菜炒雞蛋、茶樹菇炒雞蛋、青瓜炒雞蛋、香菇炒雞蛋、金針菇炒雞蛋、西葫蘆炒雞蛋、油菜炒雞蛋、黃花菜炒雞蛋、蠶豆炒雞蛋、飯炒雞蛋（蛋炒飯）），不放辣椒，只放鹽，那野味鮮鮮的。枸杞葉燒湯，降壓去火。蕨菜焯水洗凈，涼拌或炒臘肉，都好吃。香椿呢？當(dāng)然混炒火腿了，要么炒雞蛋，香味濃郁得很，令人口水直溢。花椒嫩葉是炒洋芋片的，香香麻麻，好吃死了。
曲靖夏天多菌子，六七月份，菜街上菌子繁多。曲靖人愛吃的多是干巴菌、雞樅菌和青頭菌。干巴菌和雞樅菌當(dāng)然最好，但價格略貴。最多的是青頭菌了。吃菌季，找一處菌子宴。最好吃的是雜菌燉湯，草雞樅、奶漿菌、刷把菌、蔥菌、青頭菌菇，一鍋煮吃，那叫一個鮮美呢？干巴菌最佳搭配是火腿，香噴噴的。雞樅適合燉湯，味美鮮香亦是誘人嘞！
這是曲靖的一隅，我所寫的曲靖人，曲靖地，曲靖生活，當(dāng)然只是一點兒了。要是全部都寫，恐怕要寫到猴年馬月。當(dāng)然也沒必要，著文記流水賬是失敗的。天下文章，寫到極致，說一千到一萬，無非就是生活了。總之，曲靖是我喜愛的城市，不僅空氣清新，環(huán)境優(yōu)美怡人，最重要的是這地方的菜便宜噻！30塊錢，可以買十斤（公斤）洋芋，一大把青菜，一大把茼蒿和豆尖。這難道不美嗎？
作者簡介：孫茂，筆名：舒心，文學(xué)青年，1995年生，曲靖市作協(xié)理事，曲靖市兒童文學(xué)創(chuàng)作委員會委員。作品見于《文藝報》《美文》《散文百家》《貴州作家》《昭通作家》《怒江文藝》《珠江源》《文學(xué)與人生》《課外語文》《解放日報》《曲靖日報》等。曾獲“野草文學(xué)獎”。散文作品《瓦》《稻子》《云南的云》《雨天》《美的文字》《梅花象》《我所懷念的》《希望》《云南的雨》《夏天的雨》《夏天的記憶》《季節(jié)和夕陽》《炊煙》《春事漫感》《云南的秋天》《月下漫步》被用作廣西、柳州、江蘇、徐州、浙江杭州、浙江寧波、云南、曲靖、陜西西安、江西貴溪、江西南昌等一百十余所學(xué)校中高考語文記敘文、論述文模擬真題考點針對訓(xùn)練及初中月考、期中期末考、收心考、寒假作業(yè)語文試題閱讀理解。有作品入選《大地上的燈盞-中國作家網(wǎng)精品文選.2019》，入圍《中國校園文學(xué)》第二屆全國教師文學(xué)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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