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味道“狗扯羊皮子”等
肅州區西洞鎮的劉漢明和一幫鄉親進祁連山參加電視片《祁連夜光》的錄制,在山里做了一鍋飯,揪面片的時候對著鏡頭介紹說,他們揪的這種面叫做“狗扯羊皮子”。
萬萬沒想到揪片子還有這么個名字。從電視片上看,進山的都是男人,做飯的手藝粗糙,他們揪的面片也確實大而沒形象——我就說么,怎么叫了個“狗扯羊皮子”。
普普通通的一碗面,因為樣子不同,有時候會被冠以很有個性的名字,比如有一款叫“小鬼頂方桌”的面,是方面片和短面條下在一起;武威朋友愛吃的米下面條子,被文縐縐地稱為“魚兒鉆沙”;酒泉有一家飯館還曾經把湯拉條很溫暖人心地取名“常來常往”。
同樣一種面食在不同的人手里可能表現得天上地下。我三叔背后評價我三嬸做的搓魚子就說,“一個有別人的三個粗”。他得虧是背后說,要是被我三嬸聽到了,估計當即就會引發飯勺扔進鍋里的巨響,同時聽到極具威懾力的通牒:“來,你做得好你做來,老娘我還不伺候了!”他們現在都已不在人間,應該仍然琴瑟和諧,相處愉快吧。
現在鮮面店里有各種形式的半成品面賣,長短面條之外餃子皮、搓魚、貓耳朵都有,替不少茶飯不行的女人藏了拙。發明加工這些半成品面食的機器的人是面食愛好者的恩人。過去找媳婦,人夸對方女子可能說,“哎呀那個好丫頭,要人才有人才,要茶飯有茶飯,要針線有針線”?,F在這么說的可能很少,沒有辦法,事實最能教育人。
機器好用,有些人不愛用。酒泉世紀紅牡丹餐飲公司的牛肉炒面片很多人喜歡,我有一次在窗口等飯,無意中發現煮面片的車頭鍋邊居然圍著十個人在揪面片,面片嗖嗖嗖嗖往鍋里飛。十個揪面的師傅一天得發多少錢?
機器做的面和手工做的面,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差距,看著也許一樣,但是舌頭和牙齒能分辨出來。那不僅是軟和硬、僵死和勁道的區別。
就是一把面,吃到肚子里沒有什么不同,之所以做成各種形狀各種口味,一方面是讓那些熱量能順順當當入口下肚,另一方面,也是讓吃的人不要覺得活人一趟吃了虧。有一天我們可能會忽然腦子一抽,很滿意地發現我們這輩子不僅吃過熱蒸饃、老婆餅,還吃過拉條子、堿面、清湯面條、杏克婁、斜旗子、小飯、搓魚子、方便面、香頭子、揪片子等等各種面食,而不是只吃過掛面甚至炒面粉——我聽說過的最極端的例子是懶漢不做飯每頓飯吃一把生麥子。
眼前這么豐富多彩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由各自家里負責“搗豬喂狗”的人絞盡腦汁營造出來的,入口的滋味可能還有爭議,成績那是絕對不能抹殺。你有意見?眉頭皺一皺都是萬惡,你還想有意見?
我們吃下一口面的時候忽然間熱淚盈眶,不一定是因為飯里有生洋蔥,也有可能是忽然想起了某件事,某個人。你對面越了解,也許對感情也就越了解。
編輯:魏海玲
審核:韓 蕾 終審:李愛龍